两人梳洗后叫了两份早餐，用完早餐以后的两人都感觉恢复了元气。
昨夜迷迷糊糊之间他还感受到身旁人的颤抖。是啊，她差点被人杀死，又不知自己是否杀了人。怎能不怕呢？毕竟，她还是个年轻的姑娘，比他还小好几岁呢。
但是现在，她似乎已经忘了昨夜的不开心的事情，或者说，她想表现的不记得了。这样也好，他很欣慰彦霖可以自行调整情绪。
他会来文县是因为他和真正的彦霖在交谈中发现她露出了一些文县人的习惯，所以，他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有必要去查探一下她的过往。
虽然查这些对于找到现在的她似乎没有什么帮助，但他固执地一心要做这件事。似乎冥冥中有谁指引似的。
现在夫人因为这张相似的脸已经两次遇袭了，一次比一次凶险，他不敢再让她冒险，所以两人默契地不再出门。
他派出去访查的人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眼下也只能静静地等了。
想来莫大哥会来文县应该是得知他那位不幸的姑姑有来过这里。不然，除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还有什么值得他奔波一场。
“夫君，你说莫大哥的姑姑为什么不去报案呢？”安静地看了会儿书的彦霖合上书，认真地问着。
“夫人，这世上的事情没有那样简单。从律法上来说，那个买主也有错，可他毕竟好好地对待她了。莫姑姑又怎么舍得他因为一片好心反而入狱呢？”
天下的事情，总是律法掺杂着人情。莫姑姑一定恨毒了那个把自己当货物一样卖掉的男人，可是对那个可怜可恨，又到底相依为命多年的男人，她应该是感激的。
而且，事情已经过去那样久了，难以取证，只怕也很难让恶人得到惩罚。想到这里，清慈微微叹息。
彦霖沉吟良久，不甚明了的她终于放弃了对这件事情的思考。她还是希望那个可怜的女人不要为了人渣把自己给搭进去。毕竟，她不是孤独一人，她还有盼着她的亲人。
她取出昨天出去买的布料，先在桌子上垫上一层干净的油纸，再把布料平铺，拿出店家赠送给她的软尺，剪刀，针线等物。用自己带着的铅笔在布料上涂涂画画。
安静的房间里，锋利的剪刀的剪布声分外好听，清慈饶有兴趣地在一旁看着。
只见她把剪好的布布平铺，穿针引线，然后，飞快地上下运作。
惭愧，他不曾学过女工，认不出彦霖用了哪些针法。他只看到:随着彦霖灵活的手指的运作，她手上的布料已经初见衣服的样子，而她低着头，一丝不苟地做着手里的活儿，尽管窗户开着，她额头上鼻尖上也渐渐沁出一些细小的汗珠了。
清慈替她擦去，到午饭时间，她已经做成了一件琵琶袖的薄衫。这是一件杏黄色的绣花薄衫，衣领边缘包鎏金色的边。看上去实在是既好看又轻便。
她用剪刀把线头剪剪，自己又擦了一遍汗。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舒展舒展浑身的经络，郑重其事地将叠好的衣服双手递给他。
“这是给你的。我今年还是第一次做衣服呢，我想把这个第一次给你。”她高兴而自豪地说着。
“给我的？”他一边接过来，一边不可置信地一问。
“自然是给你，还能有假？我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穿过女装，但是今天，我想送你一件我亲手做的女装给你。因为，你送了我很多东西了。”
清慈的确从未穿过女装，他幼年时曾偷溜过母亲的房间里，用母亲的胭脂水粉尽情涂抹。然后，被母亲发现的他本来怕的要命。可是母亲只是打了盆清水替她一点点擦下来。母亲的力度很重，他很痛，但一点也不敢叫苦。
从那以后，对于偶尔恢复女装，他连想都不敢想了。而现在，他的妻子居然用了一个上午亲手为她做了一件女装，她的心里实在是五味杂陈。
彦霖显然没有注意到清慈的表情，她坐下来，又裁剪起来，再次飞针走线。现在外面凉风习习，她倒没有再出那样多汗了。
没到晚饭的时间，她又做成了一件半身长裙。这裙子若是她穿，得拖地。不过，如果是清慈穿，应该只到小腿。
完工了。她再次上前，递过去。发现清慈似乎还沉浸在中午的情绪里，她碰了碰清慈，关切地问:“怎么，你不喜欢吗？”
这条裙子是葱绿色的直筒裙，本来有些怪异的配色现在来看倒是别出心裁。清慈爱惜地抚摸着衣服上的绣花和波纹。久久地没有开口。
“已经做好了，快试试吧。”彦霖热切地说着。清慈有些舍不得，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才点头同意。
彦霖把门窗都从里面锁好，然后找出自己的里衣，帮着他换上，这样就不免有些小，不过到底也换上了。然后，清慈自己穿上两件新衣服，很合身。也很好看，做衣服的人显然是考虑到了他的身材，特意用衣服遮掩住了他有些大的骨架和因为个子高而有些佝偻的身形。
从未穿过裙子的他有些许不自在，似乎被人硬套进一个错误的地方。不过，随着他无意的一个转身，大裙摆随之转动，他似是被这种感觉吸引。而当他一步步地慢慢行走着时，真正体会到了步步生莲的感觉。
站在后面的彦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不错，真不错，要是头发长点，只要是那些女学生那样的齐耳短发，就更好看了。
“谢谢你。不过，你没有量，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呢？”喜悦中的清慈又不免有些疑惑。
“目测的。”她诚实地回答了。已经同床共枕许多天了，怎么可能连尺寸还没个大概。何况，只要所有数据都比自己的大一些，基本就不会错。
“我更多时候都是给娃娃做衣服。给成人做衣服没有多长时间，所以还不是太好。下次我可以托人再买些里衣的布料再为你做几件里衣。”她看着焕然一新的清慈，高兴地说着。
此处的娃娃是布偶，不过清慈已经歪曲地理解了。他以为彦霖自幼就要帮着家里人为孩子缝制衣服，不免又心疼了她一番。
不过，浑然不觉的彦霖收好东西。早已经饥肠辘辘的她帮着清慈换回来，然后又叫了两份晚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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